“何副官，这。”穿着军衣的两桌少年全部站了起来，热情的挥动着手。

女人闻声向大门口看去。

只见被叫何副官的男人军帽帽檐压住碎发，五官立体而端正，透着一股凛然正气，眉目间透露出稳定之色。

面冠如玉，目若星辰，

脚蹬高腰马靴，腰上别着一把短枪，腰背挺直，微微的朝少年们点了点头便走了过去。

都说眉眼最能看出一个人的品性，此人应该是个正直无私的人，这是她的第一印象。

茶香弥漫在茶馆中，带着淡淡的涩香味，让人回味时喉底泛着苦味。醇而平和，回甘明显。

他慵懒的喝着茶，周身气质复杂，既有一股肃杀之气，又感觉他温润如玉。

真是一个复杂的人，她想。

*

“掌柜的，结账。”何副官走到柜台前，声音有些低哑，语调缓缓。

“不用了，军爷，我们老板娘说你们保家卫国辛苦了，这茶就当请咱们战士了。”掌柜转述女人的话，满脸慈祥，眼神中含着崇拜。

何副官听闻眉头皱了皱，而后又松了松，他从掌柜的反应大概知道了原因。

不过还是从军装口袋里拿出了两个大洋，“替我和战士们谢谢你们老板娘，不过这不合适。”轻轻颔了颔首。

说完便转身离去，顺便打着招呼让两桌少年一起。“走了。”

“唉！”掌柜拿着那两块大洋便要追了出去，不过他腿脚不便，当他追上去走出茶馆大门时，只见那群小战士成三成对的，勾着对方的肩膀，互相嬉戏打闹。

一个个洋溢着甜蜜的笑，伴随着阵阵悦耳的说笑声，四周充满着欢乐的氛围。

在人群密集的街道，处处人头攒动，那身着绿色军衣的人在花红柳绿的颜色中格外显眼，令人安心。

掌柜转身向里屋走去，沉重的步伐中带着一丝轻松的欢快。

“老板娘，那位军爷说不合适，给了我两块大洋。”掌柜摊手将那两块大洋展示给女人看。

女人扶着掌柜在黄花梨木的坐墩上坐下，看着那两块大洋，心里再次浮现，“真是个奇怪的人。”

即使是之前有战士来茶馆里喝茶，都是直接离开，哪里会像今天这个一般还付钱的呀，即使有，那也是少之又少。

虽说给战士们慰问是该的，感谢他们保家卫国，但没有人会不开心别人理解自己。

微红的双唇缓缓勾出了一抹笑容，宁静如菊，笑容中透露出温暖和善意。

“那军爷的好意，便收下吧，下次他们来给他们多添几个菜。”女人细心的嘱咐道。

“唉，晓得嘞。”掌柜忠厚的点了点头，擦了擦手，“那我就出去了，老板娘。”

“唉，去吧，慢点，厚德叔。”

女人抬手，扶着厚德书慢慢的起来。

“唉。”

待厚德叔离开后女人再次拿起了放在桌子上的报纸，上面是那些留洋所归的学子们的倡导，有些是小说，论述要怎么拯救社会，挽救民族危机。

也有不同思想道路上的人的论辩，想让自己的观点说服对方，也是在探索救亡图存的道路。

她虽经历过旧王朝的封建迷昧的，但她不认为之前的东西就有坏的，老祖宗传下来的优秀品德不该被舍去。

但她也不否认之前的东西带着太多束缚人的东西，让人麻木不堪，尤其是对于女性来说，更是一层枷锁。